二姐的經典散文 1
月下,捉迷藏,擔心我跑丟,你牽著我的手;看露天電影,擔心我夜里怕黑,你牽著我的手;星期天,背簍拾柴,怕我摔著碰著,你牽著我的手。就這樣,走遍了村子周圍的山山水水,崗崗嶺嶺。
這就是勤勞又讓尊敬的二姐,二姐雖比我只大三歲,卻知道護著我,處處讓著我。那時很淘氣的我,時不時的惹二姐生氣,二姐也常說:再也不管你了,你愿意干嘛干嘛吧。可我每當跑開時,二姐卻總是一邊喊我回來,一邊緊緊追在我身后,生怕我磕著碰著,仿佛怕我會突然消失了似的。
那年代,家家都不富裕,有點好吃的.,二姐雖也一直盯著看,卻總不去拿,一直留著,最后都讓我吃了。那時,我覺的我最小,讓我吃就是理所當然的,我只知道津津有味地吃著,卻不知道大家都想吃,現在回想起,總為我那時的自私自責。而今,當我買了東西看望二姐時,二姐還是覺的自己不該吃,因為二姐也有了自己的兒子、孫子,又都留了給他們,在二姐的心里只有別人,唯獨沒有她自己。
那時候,農村人每逢過年,才會添件新衣服,不是現成的,是用布料自己做。我雖是男孩兒,二姐總是讓我先挑我喜歡的布料,只要我選了,二姐就是再不舍也答應,只是不愿看到我不開心。
幼小的我,就像二姐的影子一樣,在二姐的身后無憂無慮的度著那段快樂的日子。
田里,二姐是把好手,什么時候種什么,什么該修理,該追肥澆水,二姐都知道。二姐出嫁后,姐夫在鄉里上班,田里顧得少,在地里刨食的擔子差不多又都壓在了二姐的肩上。
一生總是風風火火的二姐,要么風風火火在田間,要么風風火火在看望父母的路上。母親常對我說:“你二姐每次來看望我們,又買這、又買那,常常是屁股還沒坐穩就要走,什么菜地該澆水了,黃花該搭架了,西瓜該定苗了,山藥地該除草了,她的活咋那么多?這幾年,你二姐明顯地瘦了”。
二姐就是太要強了,總要自己種的莊稼比別人家的長得好才高興,否則就覺的是很丟人的事,這使得二姐更不惜命、更累。
后來,雖然孩子們大了,也工作了,要她別種地了,可二姐總是舍不得,總說自己還能干,所以就一值累著自己。孩子們也讓二姐隨他們一塊進過城,二姐在城里住了沒幾天就回來了,二姐說:“城里到處都是樓,上上下下的,出個門也不方便,路上全是車,過個馬路也不叫人省心。有時,一等就是好長時間,城市里有的是公園,能玩的地方是不少,人也多,可咱一個也不認識,一天下來,有時竟沒說一句話,真憋死人了。”
這倒是真的,在村里,相互間都認識,見了面,離得老遠就打招呼,那像城里人相見不相識。并且,農村鄰居間往往只隔著一道矮矮的院墻,相互間有了什么事,隔著院就能說話,也經常聽到鄰居間隔墻的一唱一和:
“西院他嬸子,我出去一下,你給我看著點家吧”
“好嘞,你去吧,我給你看著。”
“東院王嫂,咱趕集去啊”
“好啊,該給他爹賣條褲子了,正想喊你呢,咱一塊去”。
彼此間沒芥蒂,磊落坦然,真好。二姐舍不得家,其實就是舍不得那些相處的很好的鄰居們,舍不得勞作了大半輩子的土地。站在了這熟悉又親切的土地上,自己才是最開心最輕松的,伺弄土地,是她的本色,一旦離開了土地,就會覺得空蕩蕩的、沒著沒落的。
二姐活潑開朗,愛歌愛笑,和我的性格正好相反,有啥事,我總是悶著不說,二姐做出來,卻每每和我心思。又由于二姐和我挨肩兒,所以我就覺的更愿意和二姐在一起。
前些年,我在外地偶有不適,住進了當地的醫院,我告訴了愛人,說我身體雖有不適,有單位派人照顧,要她不要太著急。愛人怕兩位年邁的父母知道了著急上火,也就沒告訴他們。那時我的兩個孩子還小,愛人離不開,雖知道有人照顧,還是很著急,整天以淚洗面。二姐知道后,就把電話打給了遠在千里之外的我,哭著問這問那,說如果就你一個人在醫院里吃飯沒人管,行動又不便的耗著日子,我就和你姐夫去把你接回來。我對二姐說,在這兒有人管,過幾天就出院了,出院后,單位會用車送我回來休養一段時間。二姐聽了雖不哭了,但到底不放心,又是坐汽車,又是坐火車的,顛簸了兩天才到了我所住的醫院。一見我當時的樣子,二姐又傷心的哭了,一再囑咐我以后干活要多注意,別再讓家里總是擔心,想起親人的著急,也讓我陪了不少眼淚,二姐看到醫院確實有人照顧我,這才算安心了。
記憶中,二姐哭過兩次。那一次,還是童年時跟著二姐到老鱉嶺上拾柴,那天突然下起了大雨。匆忙間,我扭傷了腳,疼得走不了路。二姐就背著我,在雨中,高低不平地往家走。不知怎的,那天的雨特別大,雨水全把我們淋濕了。我疼得哇哇大哭,二姐也含著淚,雨水合著二姐的淚水不住地往下流,二姐卻沒有哭出聲來。那時,二姐知道她得堅強,因為她還要保護我。就這樣,二姐背著我在雨中走了四五里路才到家,到家后,二姐感冒了好幾天。今天二姐的哭,不是因為艱難和無助,而是真的疼我。
兄弟手足,親情隔不斷,回首暖心田。一個人的妻子,只能照顧你成年后的歲月,卻照顧不了你的童年,而姐姐則是牽掛你、關心你一生的人。
童年的記憶是永遠忘記的,我思念二姐,腦海中常浮現著二姐生活中的點點滴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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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姐的經典散文(精選一篇)(擴展1)
——《綠野》二姐的經典散文(1)份
《綠野》二姐的經典散文 1
二姐天生好像都是為別人著想的,她甘心情愿的為姊妹奉獻。可到現在姊妹們又有幾個人感激她呢!
二姐黑黑的辮子,黑黑的皮膚,黑黑的眼睛,稍稍外露的牙,就像戲中的“王銀環”,臉上透露出淳樸和善良。
我和二姐很是投緣,(姊妹八人,我是老六)我小時候,媽媽身體不好,在二姐的呵護下,我沒有受什么罪。
記得有一年初,大姐剛參加銀礦化驗室工作,她就愛**一個鉆工。爸爸死活不同意,說那小伙子文化太低,**媽是全縣出了名的“母老虎”,又加上爹去世了。可是大姐私自拿了戶口冊跟人家登記了。在那年頭真是傷風敗俗到了極點,爸爸惱羞成怒,宣布十年內大姐不能登家門,任何人不準和她來往。從此爸對女孩有了新的看法:女孩子是人家的人,不讓上學了。二姐就是直接受害者,她被迫從重點初中輟學在家。媽媽本來身體就不好,爸爸責罵媽媽教女無方,媽媽一病就是幾年。
二姐非常聽話,懇求爸爸讓我繼續上學。她就學起了做鞋,剪裁衣服之類的活。曾記得她給我做的衣服,還有夏天的布涼鞋,用花布對成的“丁”字鞋袢兒,還有“米”字的鞋前臉,配著膠底用細麻繩成合,穿起來很好看,也很舒適,冬天做的棉靴,用桐油漆過可當雨鞋穿,贏得好多同齡人的羨慕。
二姐輟學那幾年,大哥,二哥,三姐都先后考上大學了,我也上到了高中,兩個弟弟也**初中,那個并不富裕的家,要供幾個大學生,實在是不好撐。
那時,我最盼望二姐出現在校門口,因為她會給我帶去些豆腐干,再給幾元錢,還有自家做的豆瓣醬,咸菜絲。五十里山路,姐姐都是要走著來,走著回去。每當我看到她黝黑的手時,我的心里都是酸楚楚的。
二姐那時也是家里的主要支柱,爸爸每月幾十元的工資,根本解決不了什么問題。她每天早上要幫媽磨好豆腐,白天還要去炒茶,秋季還要摘棉花。每次炒茶到深夜,到“甩條”兒這道工序上,手要迅速地從茶鍋里抓起茶葉,然后再由“虎口穴”處甩出茶葉,烘熱的焉茶葉被捋搓成條狀。手被鍋烙出“明水泡”,有時會燙成一塊硬皮,手指染成了青黑色,只為換來每斤五角的收入。在天熱時,茶鍋烤得她滿臉紅彤彤的,衣服都汗濕了。
到了秋天,她就不停地摘棉花,十來畝花,靠她一人摘,周而復始一兩個月。鋒利的花桃殼扎爛了她的手,冷風吹來,她的手全是血口口兒,這才換來了我們的學費。
有一次二姐給我送來了一身新衣服,還有幾十元錢,她高興地說:“你要是考上大學,需要自己交學費的,我要去東莞打工去”,并叮囑我星期回家了幫幫家里干點活。
我明白了二姐的意思,干慣了活的她走了還是不放心家里。二姐走了,我看著她的身影,鼻子一酸
我回到家里才知道,二姐訂親了。兩身衣服給了我和弟弟。一百元彩禮給了我五十,剩下五十拿著去東莞了。我的`心頭又是一酸,羞愧和疼惜一起涌上心頭,安慰我的是淚水,我只有好好學習來報答她。
后來聽人們說,二姐去東莞時,開始沒找到工作,流浪街頭一星期,每天只吃一頓飯,被子也被巡邏隊給攆丟了,沒辦法,就去做了保姆。從農村到發達的城市,做個保姆也不容易,在家的手藝也排不上用場,受不了主人的氣,兩個月后,自己自做了烤箱,每天早上賣烙餅和豆腐腦,晚上就烤麻辣串。在這期間她受了多少委屈我不知道,只知道她除了自己吃的,剩下的錢全寄給了我。每當我拿住她寄來的錢時,我真想嚎啕大哭一場———我的二姐呀,你為我們吃的苦太多了!
二姐到了出嫁的年齡,回家就嫁到了大山深處,交通不便。現在兒媳兒子在外打工,她依然守著山,看孫子。每次打電話,還是說:“我給你窖藏了板栗,你什么時間回來拿?”或是說她為我曬了蕨菜,黃花菜,還有自己釀的野葡萄酒。
現在我有了工作,有了一個幸福的家,收入也不錯,卻只給能給她微不足道的幫助,二姐呀,你當年的付出,我何時能夠償還得起?姊妹中其他人,誰從心靈上感激過你?在我最幸福的時刻,我卻常常想起你!
二姐的經典散文(精選一篇)(擴展2)
——二姐的童婚散文(精選一篇)
二姐的童婚散文 1
二姐童婚,是我們張家的一個痛點,也是扎在當家人我伯父心里的隱刺,有苦難言。知情人一個個故世,到現在,我算是一知半解。
父母相繼早逝后,我們兄弟姐妹加上俊哥和高山,共九個,七男二女,那時又香還沒出生。我大哥最大,18歲,堂弟和弟弟四五歲。熬稀飯時,必須用牛角灶上的大鍋。別說上學、嫁娶,養活我們就不容易。親朋好友都幫我伯父著急。我父親****,伯父對父親作了承諾:他會把我們視如親生,撫養**!這承諾如鐵,這承諾如山。
這時,有兩家人看中了我們兄弟五個,希望過繼。一開口,我伯父斷然拒絕。人家就是看中了這些憨憨實實的兒子,想著伯父撫養我們負擔重,長久下去,怎么受得了?伯父不能食言,豈可把血肉送人?再說,眼看再挺幾年,—個個熬大了,石頭也焐熱了,哪舍得丟開我們?!
那兩家人都姓張,一家是本屋場肖家灣的張誠增,我們喊誠增叔。他是讀書人,靠出租小量土地收租谷為生,我家就租種了一坵老秧田,按四六比例交租。他整天病病歪歪,只生了一個女兒常青,不能再生了,極想有個兒子續香火。他選中了我三哥。另一家人住在細山沖,離我家兩三里,叫張紹文,也讀過書,還當過小軍官。也是靠出租田地維持生計。他頭房一直沒生育,娶了二房。頭房就搬出來了,也住在肖家灣,他們選中了我弟弟。
過繼還是不過繼?對我伯父來說,是一個極艱難的選擇。但這兩家人都誠心誠意,不僅親自登門,還托人說好話。他們并不過多地講孩子多了,我伯父負擔重。那會傷伯父自尊心,好像小看他無力撫養侄輩。他們主要講,過繼以后,對孩子好,讓孩子們讀書,以后可以外出做事。孩子們本性好,長大了,也不會忘記伯父的養育之恩。這些都講到我伯父心里了。他掂量了輕重,為了孩子讀書,思想終于松動,跟我大哥二哥三哥講道理。我弟弟不太懂事,無所謂。三哥卻堅決不去別人家!
最后,因為要派壯丁,“三丁抽一,五丁抽二”。這促使我伯父橫下一條心送出三哥和弟弟,規避了一個壯丁名額。
我伯父人緣好,愛交朋友。***個朋友就是新塘灣的王裁縫。新塘灣離肖家灣不遠,出了門,過肖家圫,到爬山沖,就能看見對面那座瓦屋。王裁縫個子高,單瘦,穿長褂,嘴里有顆金牙。他手藝好,一把剪刀一把尺,一個針線包,走村串戶就掙錢。鄉下,有他這樣的手藝,不用作田,也能養家餬口。他來我家做過衣服,了解我家困難,知道我伯父撫養那么多兒女不容易。他只有個獨兒子,得知我家有兩個兒子過繼給了別人,也許覺得我家嫌人多,便上門提親,希望收我二姐做他的兒媳婦。
我伯父一口拒絕,因為二姐年齡還小,并且,剛剛把我三哥和弟弟過繼出去,接著把小小年紀的我二姐送出去做童養媳,于心不忍,也怕別人戳脊背骨。王裁縫好像也信奉“女大三,抱金磚”的俗規,我二姐比他兒子大四歲,他覺得兩人長大了結婚很般配。王裁縫私下跟我伯父講了好多次,總是帶著懇求的口氣,保證把我二姐當親生女兒養,孩子們還小,先不談婚論嫁,就算兩人是姐弟吧。他正好帶個徒弟,讓二姐和兒子一起跟他學裁縫。王裁縫的話講到伯父心坎**,伯父考慮兩家離得不遠,走動方便,就當把我二姐送出去學裁縫手藝。伯父終于松了口,父母之命,媒勺之言,通常難以抗拒。
大約是1946年春天,二姐剛滿12歲,低調去了王家。照例,王家要送禮金、禮品,伯父全不要,免得聽別人講閑話:貪圖錢財,把小侄女早早地嫁出去。雙方立了“君子協定”,悄悄地辦事。不是明媒正娶,二姐去王家沒坐花轎,也沒拜堂。畢竟是童養媳,雙方心知肚明:不正常!
二姐到了王家,吃穿不愁,只是心情不舒坦,回家多,哭得多。從沒聽見她哭出聲來,眼淚汪汪。家里人都以為她初到陌生人家不習慣。大哥二哥做點小豆腐生意,我也幫著挑幾匣豆腐走村串戶叫賣,常去二姐家,一般都是清早到她家,屋里寬敞,好幾間房,冷冷清清。每次總是二姐睡眼迷松地端個菜碗來接豆腐,沒見過王栽縫夫妻和王鳳生接過。后來知道,每天都是二姐先起來做早飯。我大哥二哥有交代,給她家送豆腐不收錢,需要多少送多少。二姐每次一定給現錢,要的豆腐從沒超過兩塊。她實際上擔當了兒媳婦的全責。如果在娘家這樣做,她心甘情愿。伺候別人,就有“丫頭”、“奴家”的感概。她沒法把王家當自己的家。那個王鳳生木木訥訥,讀書讀不進。體格也不壯鍵,鼻梁上、脖子上常留有扯痧的紫色印記,沒聽他講過話。他也來我家做過客,女婿不像女婿,弟弟不像弟弟。他也不懂得把二姐當堂客,也沒有弟弟那份感情。二姐明顯地和他疏遠,我們家的人看見他也憋扭。想想,二姐在家里,兄弟姐妹多,她又愛熱鬧。在那個冷冷清清的家庭,實際要照管他們三人生活,怎么能適應?她整天想著回家,也無心學縫紉手藝。王栽縫老倆口對她還好,早早地接了個便宜兒媳婦,能不好嗎?只是搖頭、喟嘆:喂不熟啊!
生米己做成熟飯,不能退了!伯父見二姐老回家,每次打住時間也長。伯父覺得對不住王裁縫,王家在生活方面真的沒虧待她,也喜歡她。倒顯得自己失信于人,沒面子。嫁雞隨雞,嫁狗隨狗,嫁根扁擔抱著走。伯父起先是勸慰二姐,二姐不聽,賴著不去新塘灣,伯父也對她發過脾氣,有時拿起竹哨子趕她,她才哭著走,沒幾天又哭著回來了。伯父也嚇過她,說到了人家里,童養媳也是媳,退了以后再不好嫁人。二姐也不怕,寧可長大了不嫁人也要回來。
伯父明白我二姐心里的酸苦,一直心虛,總覺得自己對不起我父母。好在我三哥和弟弟過繼出去以后,都讀**書,繼父母對他們都好。伯父總算有所寬慰。可是這邊的寬慰抵銷不了我二姐精神上的苦惱,消解不了伯父的內疚。他想清了,男孩出門闖蕩,適應力強。女孩離開親情的溫暖,就像菜秧子沒栽好,難活!他再也不忍心趕二姐去新塘灣,只得遷就二姐。
1949年,***成立不久,二姐總算離開王家,回到了娘家。還是伯父和王裁縫私下談妥,好說好散,也沒什么離婚糾紛。雙方也有了新思想:童婚不是個爭面子的事,都不聲張。
我對二姐的童婚知道點點子,知道二姐不滿意,精神壓抑。我當兵后,1959年3月,第一次探家。我完全是為著搜集寫作素材、了解人物內心,向伯父打聽二姐的故事。伯父很緊張,以為我在外邊學習,有覺悟了,回家來盤問,要替我的親姐姐打抱不平。他就從頭到尾地向我解釋說明,我這才知道前述二姐的童婚經歷。我真的不責怪、埋怨伯父。相反,我懂得了封建婚姻**就那樣,男尊女卑,父母包辦,特別漠視女子利益,強迫更不用說。我也更懂得人生的'艱產、復雜,伯父不容易,我更敬重、體諒伯父。就當這是一門“娃娃親”,有好朋友父母,雙方孩子還在娘肚里就定親家哩!
1950年3月,《****和國婚姻法》出臺,同年5月1日起實行。這是***頒布的第一部具有***性質的國法,核心是保證男女婚姻**,一夫一妻,男女**平等,保護婦女和子女合法權益,提高婦女地位,提高婚姻質量。那時,普法工作好,家喻戶曉,深入人心。婦女翻身得**,婚姻要自主**,反對包辦代替,反對不平等不合理的婚姻。伯父早先還有精神壓力,覺得二姐“悔婚”了,面子過不去。學了婚姻法后,心明眼亮,放下了思想負擔,滿懷信心,要給二姐再找個好婆家。
二姐待在家中,一直坦然面對。她覺悟提髙了,也有了經驗教訓,有人提親,不再稱媒婆,叫介紹人,她要自己了解對方,這很合當今一些人的寧缺不湊合的思想,追求理想婚姻難能可貴。她在家里專心學習縫紉。在王家學過,只當輔助工,做布扣,鎖扣眼。那是先用布條卷成小細條,縫好,打出類似**結,做扣子、扣襻。那陣子,女人學裁縫的多,生意不好做。在肖家灣有好幾家。如張仁桃在外教書,堂客謝芷仁是裁縫,還買了織襪機,生活殷實。賊古佬也盯上她家了。有天夜里有個賊古佬在她家大門旁的正墻上打了個洞,有人發現才沒能鉆進去偷走織襪機。我二姐決心學好縫紉,不怕人多爭生意,她只給家里人和親戚朋友做衣服,也夠她忙的。
我參軍時,穿的就是二姐剪裁、縫制的一套灰卡嘰中山服,褲子是女式的,前*沒開口,開在側面,褲腳寬大。到縣里應征,發了軍裝后,就收起來,打在小包袱里,睡覺當枕頭用。到了武昌汽車學校,加入了學員隊的籃球隊。穿軍褲打球不舒服,也怕汗漬,就換上便褲當運動服。有一批學員是從廣東幾個城鎮招來的,有的還是廣州市人。我一入伍就吃胖了,他們嘲笑我“肥佬”,看我穿土里土氣的女人褲子,又喊“土肥佬”。我再也不穿了,一直收在包袱里,跟著我分配到云南。當兵不能穿便服,我也猛長個頭,從1.64米長到1.74米,二姐做的這套衣服穿不成了,寄回家也不合算。我們開車、修車需耗費大量擦車布,便把衣褲撕開成片,擦車用了。
我當兵后不久,二姐和歐源小學的曹鶴年老師結婚了,她們還在學校對面的畬里起了一幢四間瓦房。姐夫跟我強哥同歲,長得濃眉大眼,細皮白肉。家在離歐源不遠的國塘,家庭成分是地主,也許是這個原因,他一直不喜歡回家,學校就是他的家。他性格謙和,脾氣好,能說會道。常要配合農村基層**宣傳時事**,和肖家灣的人非常熱悉,口碑也好。和我的大哥、二哥來往多,熟了,也成了我家常客。他不吸煙,愛喝兩口酒。我二姐和他好像前世有緣,兩人都在等對方。22歲的二姐,嫁給了26歲的鶴年哥,在鄉下看,兩人都算剩男剩女,晚婚!他們不用媒人,也不再要伯父和兄嫂們操心,是自己談好的。我們一直稱他鶴年哥,伯父很看重他,稱他曹先生,鶴年先生,這里的先生特指老師。
好人有后福!我真為二姐和鶴年哥高興、慶幸。他們生活好,從不吵架,鶴年哥有修養,二姐也會持家、體貼人。二姐在家里做縫紉,有一定收入。婚后第二年就生下大女兒,起名曹育群,按自然規律接著生第二個女兒。她的縫紉技藝也純熟了,可以剪裁,雖然識字少,給顧客做衣服量了尺寸都能記住。看到有人穿新款式衣服,就能仿制。她覺得我的軍裝穿在身上很合體,不緊不松,不長不短。把我的軍裝尺寸量好,要鶴年哥幫她記在本上。說是哪一天有人來找她做衣服時,作設計、裁剪的參考標準。
后來,鶴年哥調到離家不遠的溪口中學教書,待我二姐依舊好。隔了好多年,二姐36歲,突然生了第三胎,是個兒子,和我的兒子同年。她的生活、幸福更園滿了。我伯父心里的一塊石頭算掏出來,扔掉了,他可以不再為我二姐操心。
2004年4月19日,正是鶴年哥73歲生日,人生七十三這道坎,他沒能跨過去,盡享天倫之樂。他己成為歐源村人,家,親人,都在這里。因此,他安葬在家對門山上。墓碑上鐫刻了我二姐的名字,宣示兩人生同心,死同穴。
外甥女、外甥各自成家立業了,外甥在縣**部門工作,有了自己的房子。二姐隨兒子進城了。大女兒、二女兒各自家境也好。孫子、外孫也大學畢業,有了滿意的工作。二姐83歲那年,我又見了她,雖已滿頭白發,仍紅光滿面,牙齒齊整,聲音宏亮,聽覺靈敏。她最高興的是,我們七個兄弟姐妹還有五個健在,大的86歲,小的77歲,身體都健旺,家庭和睦,有兒女福。面對一臉福相的二姐,我忽然想起她專為我參軍出遠門做的那套“禮服”,很懊悔。如果當年不撕了當擦車布用,而是保存下來,半個世紀后的今天,那不是我的壓箱之寶嗎?
二姐的經典散文(精選一篇)(擴展3)
——二姐經典散文(一)份
二姐經典散文 1
去年春節,二姐說要來我這邊過年,我急急的讓妻子收拾房間,準備好各種吃的,等待二姐的到來,但二姐放假很晚,直到臘月二十八那天,她才買了從西安來長沙的票,除夕夜的前一天,妻子帶著女兒前去縣城車站接她,天降小雪,路面濕滑,本來從長沙到縣城兩個小時的路程,二姐走了四個多小時,接到二姐時已是晚上八點多,到家后,二姐明顯地感覺到興奮,她說久違了這種家的感覺,今年終于可以和家人一起過個年了。二姐在我這里只待了四天就匆匆趕回去上班,為了讓二姐能夠充分感受到過年的溫馨氣氛,我讓妻子拿出了她的看家本領,變著法地做了很多可口的飯菜,什么剁椒魚頭、梅菜扣肉、紅燒鯉魚、豬肉燉粉條、麻辣火鍋等等,總之會做的南北菜系,基本都做了個遍,二姐在這邊似乎很享受,吃喝之余,我又帶著二姐在營區各處游覽,領略營區的風景,感受軍營的氛圍,臨走前的晚上,二姐感慨地說:“今年是她這些年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年。”說話時,我分明感覺到二姐眼角晶瑩的淚水在轉動。是啊,這些年二姐一個人在外打拼,流落異鄉,連一個像樣的春節都沒有過過。
二姐出生于1975年,4歲那年不幸得了腦膜炎,后經治療病雖全愈,但多少對她的學業造成了影響。6歲上學,小學和初中時學習成績頗好,但到了高中,她又得了胸膜炎和鼻竇炎,后休學一年,這對她的學業影響很大,高三畢業那年,她沒有考上如愿的大學,但倔強的她自費來到西安一所民辦高校東方亞太學院上學,除學完專業課程外,她還取得了英語專業自考本科的**。那時家里窮,二姐只拿了第一個學期的學費,以后的學費都是她自己在西安打工掙的。畢業后她只身一人留在西安打拼,先后在自來水公司、飯店、學校等各個地方扮演各種打工的角色,艱難地生活,經過多年的摔打歷練,靠著自己的勤奮和努力,付出終有回報,她最終在西安外語學院**教育學院站穩了腳跟,負責學校招聘外教的工作,雖然她沒有讀過名牌大學,在自己的勤學苦練下,英語口語水平卻可以和外教直接交流,現在已經成為學校可以獨擋一面的外語人才,西安這座繁鬧的古都終于有了她一席容身之地。
去年回家休假時,我到西安去看她,她很是盛情,安排很好的酒店讓我住宿,并帶我到西安的各處名勝古跡游覽,請我吃西安的羊肉泡、肉夾饃、臊子面等各色小吃,每天都要花費她很多錢,我感到很不好意思,雖然她現在工作穩定,但我知道她的工資也不是很高,待了幾天我就想回家,二姐總是一點私心都沒有的挽留我再待幾天,走的時候還給我買這買那!我女兒出生之后,二姐更是關心,動不動就寄一些巧克力、甜餅、玩具、衣服等物品過來,她總說,女兒要富養。現在如果要問起女兒你最喜歡誰時,她肯定會說:“我喜歡姑姑。”今年,得知妻子的項鏈丟失之后,她竟然花了4000多元給妻子買了條鉑金項鏈和一個黃金的轉運珠寄來,說是希望給我轉轉運氣。
命運多舛,造化弄人,早已過而立之年的二姐,至今還是單身,雖然也曾談過幾個對象,但都沒有感覺,錯過了最佳的婚嫁年齡,這成了父母的一塊心病。前些年,她還經常回老家過年,但是每次回家,父母和親戚朋友都要問她那個古老的話題:“對象找到沒有?”實在讓她難以回答,所以這幾年,隨著年齡的增長,她越來越感覺到無形的壓力,家也不敢回了,怕回家時無法面對父母的期盼,無法面對親戚朋友的追問。逢年過節,本該團圓的時節,她往往選擇宅在宿舍或者外出旅游。有一年春節,她獨自一人到南海旅游,大年初一的.早上,她從南海打來電話,說是在南海觀音的故鄉給我送來新年的祝福,我的心頭一陣感動,感動于她的這份姊妹之間的親情,也感慨于她那種有家難回的滋味和心中的酸楚,這種感覺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雖然二姐沒有上過正規的名牌大學,但是她那種為改變自己的命運而努力奮斗、努力拼搏的不服輸的倔強性格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影響,似乎讓我看到了《平凡世界》中孫少平的影子。有人曾經說過,命運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,二姐就是那個緊緊扼住命運的喉嚨,不斷與命運不屈抗爭的斗士。是啊,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,三分天注定,七分靠打拼,只有不停奮斗,才會收獲碩果;二姐,努力吧,奮斗吧,苦心人,天不負,相信你一定有更加美好的未來。
二姐的經典散文(精選一篇)(擴展4)
——二姐作文(精選一篇)
二姐作文 1
家有二姐,平常得可愛。一如她在年齡的位置。他不平凡走進我生活,不平凡生在我世界。倘若真要找上那么個人用以銘刻記憶,那邊是我二姐 小學生作文www.unjs.com
她很無常。愛哭愛鬧愛撒嬌,她總會給我們家增添不少笑料。她撒嬌時,甜膩膩地愣往媽媽身上湊;邊搖手邊讓媽媽也跟她一起要順便借機撲在媽媽懷里,矯作道:“媽媽你最好了!”在我和大姐無數個嘔狀與白眼中再發出幾聲他自以為很矯情的哼哼。我們對它的.時候通常一個是狼,一個是狽,一起賣奸詐。
我們倆(我和大姐)一般都用手遮住臉然后做不屑的表情。他只當做沒看見,粗神經地繼續惹笑。
當然他也很愛哭。他每個方面都有所涉獵。
她上初中的時候,老愛被欺負,因為是一副“好好姐”的樣子。在校里免不了欺負。她屬于又慢卻又愛急的性子,屬于那種別人打她一下她當時不說,走幾步反應過來很生氣在還過去。人有兩只手,奈何只有一顆心。所以她往往愛在家里生氣。一生氣就要在沙發上亂錘一通借此發泄,邊錘邊哭,和著眼淚把煩惱咽肚。錘的時候也不枉在我和大姐錯愕的表情中“申請”第大哼幾哼。我和大姐這是一般會任由他鬧。順便再添點油,氣不夠了再加點醋。這樣,一場鬧劇就在二姐無力的哼哼聲中拉上帷幕。
不過他始終是愛我們的,愛所有家人。我在小學被欺負得痛哭流涕是,不知道算不算心有靈犀,因為他總是音速趕到案發現場,擦干我的淚,揉捏幾下我的臉,細聲說:“姐姐在這呢,沒人敢。啊?”最后還不忘試探,看我笑笑,她也一笑便轉身,雖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,但此后竟沒人再敢欺負我。她就是護短,但我偏愛,這護短。
她對我的嚴厲處處透著粗神經地關心。她有她的門路,我需要做的就只是默默體會就夠了。
有她在,我有時候會莫名地心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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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初二:河南宏力學校八1班梁瀟豐
二姐的經典散文(精選一篇)(擴展5)
——二姐作文1500字合集一篇
二姐作文1500字 1
小時候我一直都很怕她,她脾氣怪,又任性,總是跟我們作對,吵架打架的事時常發生,而打起來的時候,她個子高力氣大,很兇很下手。從我懂事起,只要跟她發生戰爭,她絕對是勝利者,這是家里一個不成文的規矩,凡事都要讓她,她無論做什么事,永遠都是對的,因為有母親給她撐腰,母親是她堅強的后盾。那時我只知道她身體不好,常常會暈倒,但卻想不明白母親為什么要護著她。
有時停水了,缸里的水要留來做飯吃,一聽說要少用水,她反而去收自己的衣服來洗,還故意把水倒得嘩嘩響,并把沾有肥皂泡的衣物擱在缸蓋上,這時,我會忍不住說她兩句,這下好了,她要么把盆里的水撒向我,要么把盆一掀,就一聲不吭地坐到水里,任你怎么拉也不起來,她知道母親就快下班了,等待我的將是一頓臭罵。有很多次,記不清是為什么事我們又打起來,她順手就會拿起火鉗或掃把追我;有一回,我剛跟她吵完架,上樓時一爬到樓梯中間,她就在下面搖梯子,梯子很高,嚇得我魂飛魄散,讓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當著她的面上樓,怕她又去搖梯子;有時候,父親在睡午覺,她卻大聲地唱歌,叫她不要唱,她的聲音會更大,吵得父親無法休息,這時,我就看戲似的等著母親教訓她,她總會錯一次吧,而她的錯誤是母親親眼所見的,但結果母親只是叫她到門口去唱小聲點而已。跟她非吵即打的原因很多,但無論她有多可惡,只要給母親告狀,肯定是我被罵。久而久之,我心里覺得很委屈,明明她都錯了,被罵的卻是我,所以,雖然怕她,但有時卻是故意去招惹她。
母親一直認為,二姐的病是她一手造成的。二姐出生后,父親非常喜歡她那張胖呼呼粉嘟嘟的臉,一下班就整天抱著,并要求母親辭職回家帶她,母親舍不得丟了工作,只好請保姆來帶。而那時的保姆很難找,因為找來后要通過****同意,凡是成份不好的,再能干也不能用,可成份好的年輕姑娘是不可能當保姆的,最后,找來找去,才在附近村子里找到一個符合條件的、但年紀很大的來。
二姐個頭大,腿腳不夠靈便的保姆抱她有點費力。有一天,保姆抱著她站在高高的坎上逗她玩,二姐高興了就往上拱,保姆一下子抱不住,她就從保姆的肩上往后摔落下去,當時連聲音都哭不出來,指甲全部戳翻,到下晚母親趕到家時,她已氣若游絲,都以為活不了啦,有人幫忙把她包了抱去丟在山上,母親舍不得,哭著去把她抱了回來。二姐是活下來了,但卻留下了暈倒的病根,所有能找到的藥,母親都拿給她吃過,卻收效甚微。這樣的結果,讓母親很內疚,因而對她百般遷就,她雖然有病,但對母親的心理卻掌握得很好。二姐時時犯病,很多次,只要一聽見有人在門口喊:快去扶人,你家老二又倒在水管邊了。每每這時,一家人就會穿過所有人同情的'目光,把犯病的二姐扶回家。久而久之,有些人就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,在別人的注視中生活,二姐漸漸感到了自己的特殊,在家就故意生出些事端來,到我有記憶時,她已經是脾氣很怪的樣子了。
因為身體的原因,二姐只是勉強讀到初中。十三歲時,農場要招季節工,二姐說她不想讀書,看著家里越來越重的負擔,母親只好讓她工作。所謂季節工,就是到什么季節就干什么活,比如春季茶葉成熟了,就去采茶;冬天農閑時需要開墾出一塊地來,就去挖土方。也奇怪,二姐對待工作倒是很認真,不像在家那樣橫行霸道。挖土方時,她的手上磨得全是泡,母親很心疼,就叫她不要去了,她不,依然努力而認真地干活。只是到月底結帳時,那量土方的人欺負她年紀小,又有病,故意給她算得最少,但她還是很高興地接過那很低的工資,并把每一分錢,都交到母親手中。這交工資的習慣,一直持續了很多年。
二姐的經典散文(精選一篇)(擴展6)
——二姐散文隨筆(一)份
二姐散文隨筆 1
二姐出生在五十年代后期,就是轟轟烈烈的五八年***年代。砸鍋賣鐵,大煉鋼鐵。也是國家最困難時期。我雖然沒有經歷過,相信我的家也和千千萬萬普通老百姓的家一樣,都受到沖擊。人講生辰八字。她的生辰八字或許在那個時候就注定了,她的命運真是不太好。
打我記事起,就看到二姐特能吃苦,二姐真能干,二姐總挨打,二姐很犟,二姐總留級,后來竟然和哥哥同班。她的種種遭遇其實不是她的錯,是命運是我們是父母拖累了她。可以說,在我們這個家里,無論什么事,**的都是她。我到現在也沒有聽她發過一句牢騷,有過一句怨言;我也不明白她那個時候為什么不反抗,甚至父親每次打她也不跑,還往父親跟前送,讓他打,嘴里還說:“給你打,給你打”。父親更來氣,更狠勁打她。她太犟,沒有我和哥哥機靈,看形勢不妙,撒丫子走人,回來什么事都沒了。她直到出嫁了才不挨父親的打。可生活的磨難她依然沒有擺脫。所以,她在我的心里她就是苦水泡大的。
我五歲那年,媽媽下放回農村在大隊當**,爸爸在城里工作,大姐在城里讀書,家里的重擔就重重地壓在了二姐弱小的肩膀上。那時,她才十一歲,每天放學回家,挑水做飯,上山撿柴,還要帶弟弟和妹妹們。我們都是她帶大的。我們都有了很好的成績,都很榮光,而她卻在那個時候成了名副其實的“留級包子”。最累的就是挑水,在鄉下,家家的水桶都很大很粗,她個子不是很高,水桶有她一半高,每天放學她都要去井邊打水,因為經常使用一側肩膀,她右側后背脊椎彎曲了,至今刮風下雨,后背就疼。我從來也沒有問過她苦不苦,累不累,那個時候我也小,或許在當時,我們認為那些都是她應該干的。沒有誰會幫她,也沒有誰會同情她。可最難受的應該是她讀書的**一而再地被父母左右。
我身下的弟弟從五個月大就得了一種很難醫治的疾病,幾乎是稍不注意就病了,需要住院,而每次住院都要她放棄學業去陪護,她過早地懂事了,她也毫無怨言,精心護理她的小弟。五歲的弟弟還是走了,他走的安然,可這五年,她的學業幾度荒廢,留級,再留級,最后和哥哥成了同班同學。
二姐也沒有逃脫掉上山下鄉的命運,趕**末班車。好在,那個時候父親還有能力照顧家里,二姐和哥哥都沒有真正去農村鍛煉,只是,人在家里,名額在鄉下。后來,絲綢廠招工,她成了一名擋車工。
二姐也很能干,干活麻利,也能吃苦,工作也很出色。可命運好像總是跟她過不去,多年后,受國家經濟大潮的沖擊,二姐和二姐夫雙雙下崗,絲綢廠下馬解散了。一家人的生計成了大問題。好在有哥哥照顧,他們都在哥哥的大酒店當臨時工,后來哥哥的酒店也承包了出去,他們兩個再一次失業。屋漏偏逢連夜雨,外甥從小身體就不好,每年治病都要花費很多的錢,對這樣的家庭來說,無疑是雪上加霜。外甥女又自費到衛校讀書,家里的生活更加拮據。幫助二姐一家,是我們姊妹首要的責任。外甥女畢業后,哥哥給安排到醫院上班;外甥每次住院,我們都要幫助一些;二姐沒工作了,就讓他們一家搬進媽**家里,代替我們照顧父母,解決一家的住房問題。我把姐夫安排到單位打更,白天姐夫還可以去干點零活,雖然收入不是很高,但一家人總算能穩定地生活。
二姐說她就是護理工,從小護理弟弟,后來護理公公和母親,現在又護理爸爸。是呀,這話說起來容易,可在護理這漫長的歲月里,她究竟付出多少,恐怕不是只言片語能表達清楚的。印象中,父親出**第一次住院,我們姊妹輪流值班,我值班那天,二姐幾乎都代替了。從小家里人都疼我,什么事也不讓**。父母更是嬌慣,怕我苦怕我累。父親住院,我好不容易要求表現一夜,可父親偏偏那夜沒有動靜,而我也早早睡著了,天亮了才知道,父親有事竟然沒叫我,而是叫了同病室陪護的人家幫忙。二姐就沒有我幸運了,她說,只要她值班,父親一會這兒一會那兒地折騰。二姐特能熬夜,護理也精細,媽媽住院五十三天,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她在護理,那段時間她熬得眼窩都陷了下去,眼黛發青,黑瘦黑瘦的。有時候她一天都不吃不喝,我們想替換一下她,媽媽就不高興。我要替換她,媽媽更是不讓,做手勢讓我回家好好休息,不能耽誤工作。她也就笑著說:“知道你疼老三,我不走了,讓她回去,這下你高興了吧。”媽媽就笑了,點點頭。媽媽走了,也給我留下了永久的傷痛,我認為我最不孝順,陪護媽**時間最少最短。二姐卻說,媽媽她不會怪你的,不讓你陪護可能也是她最大的心愿。同樣是兒女,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輩子修來的福,從小就受家人的呵護,直到現在,我依然受到家人的呵護,娘家婆家都把我當做孩子一樣。而二姐更是,她只要做好吃的,就打電話叫我去,或者是給我送到單位。只要我吩咐的事,她從來都是二話不說,去給我跑腿。她總是說,家里無論大事小事,她出不了什么力,只能出體力。有什么事我們姊妹幾個也從不攀比她,包括媽媽住院期間花費幾十萬,都由我們幾個來分擔,而不讓她再增加負擔。
二姐很會過,一分錢也舍不得花,她穿的衣服從里到外都是我給她的。她很干凈,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條,衣柜里的衣服雖然都是別人給的,但是,洗得干干凈凈,疊得整整齊齊。多年來,我的衣物都是她給我洗,即使我成家了,她還負責給我洗衣服。我和父母樓上樓下住著也方便,有時候她還把飯都給我做好了。后來我搬走了,她依然關心我。現在,她每天護理得了糖尿病的父親,每天給父親做只有糖尿病人能吃的飯菜,還要給有皮膚病的'父親洗澡擦藥,二姐走到哪里,都要帶上父親。父親八十一歲了,看上去還是那樣精神,與她的精心照顧有直接關系。有時候我們逗她,說小時候父親總是打你,你現在應該報復才是,為什么還那樣伺候他,二姐也順著我們說的,笑著看著父親說:“就是,我不應該管你才是,”父親就嘿嘿地笑,二姐也在父親這嘿嘿一笑中得到一絲安慰。這次爸爸又住院,二姐又肩負起陪護的重任,父親已經完全不能自理了,全靠人幫助翻身及飲食,二十多天,她一直守候在老父親的身邊,吃喝拉撒,無微不至的照顧,她又瘦了一圈,抬頭紋也增加了兩圈,她自己嘲笑自己像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,聽后心里酸酸的。
二姐不僅孝順父母,更孝敬公婆。她的婆婆性格好,善良,對她也好,而她的公公脾氣暴躁,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看不上二姐,對她的態度也冷淡,可就是這樣,她也從來不和公公頂嘴,也不說一句怨言,公公病危在床,三個兒媳婦兩個都不照面,她就天天伺候在病床前,應該是兒女該做的她都做了,他的公公感到非常的愧疚,死前流下悔恨的淚。她既要照顧我的父親,還要照顧有病的兒子,更要照顧她的婆婆,甜酸苦辣她都默默承受著。
二姐是剛強的,無論多苦多累,她都很少對外人說;二姐渾身都是病,卻從來不喊疼痛,也舍不得花錢去治療;二姐心很大,給人的感覺從來都很樂觀,愛說愛笑,可唯有喝多了酒的時候,她才會發泄。我想借酒澆愁愁更愁這話用在二姐身上最合適不過了。在那一聲接一聲悲悲切切的哭聲里,訴說著委屈,那一聲接一聲的哭,聽了揪心,讓我們心痛。
在二姐面前,我們很慚愧,我們欠她的太多了,我們用一生也還不完我們欠她的。